第67章 学校里的钢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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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基地附近因为经常有进行清理，所以还算太平，队伍早上走得十分顺利。等到下午已经离开上京市三百多公里的时候，就开始时不时地遇到大批的丧尸群，行进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这几个月时间，外面的丧尸已经从三级又进化到了四级，不过好在四级丧尸的数量还很少。四级丧尸和三级比起来，没有太大的突变，只是变异更大，力量速度也更强了。夏然在上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碰到过两只四级丧尸，若是单论力量的话，双重三级异能的她只能勉勉强强跟这两只丧尸打个平手，能杀死它们完全是因为她有思维和智慧。
尽管人类在不断地强大，但周围的环境也在一天天变得更加恶劣，他们的生存仍然充满了严峻的挑战。
夏然最不放心的就是队伍中最弱的顾流深，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少年也特别喜欢粘着夏然，她便让顾流深和夏均跟自己一辆越野车，她和夏均轮流开车。另外一辆越野车上是林涵之、龙蓁蓁、徐天成和叶纱四个人，为霓小队人数多，坐了那辆大巴车，三千小队则是开另外三辆车。
不开车的时候没事可做，顾流深就一直拉着夏然玩这个玩那个的。他现在貌似迷上了数学，会让夏然随口报一个十位以上的数字给他，然后他心算开这个数字的三次方四次方五次方……
“然姐姐。”顾流深把手上写满了长长几串数字的纸张递给夏然，“我算得对不对？”
夏然怎么可能知道他开的对不对，找出一个计算器来一算，二次方一个数字不差，三次方一个数字不差，四次方一个数字不差……一直按到开七次方的时候，啪，计算器接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运算，屏幕上面一片空白，罢工了。
夏然：“……”没法跟他愉快地玩耍了！让她这种数学白痴情何以堪？
“咳咳……”为了不感受到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只有哄着顾流深别再打击她了，“……流深，我们晚上的休息时间可能会比较短，现在在车上也没有其他事情，你先睡个午觉好不好？”
“好。”顾流深在夏然这里一向特别听话，立刻就乖乖地挪过来，跟一只超大型泰迪犬一样，把自己整只窝到了夏然的怀里，蹭啊蹭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夏然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强忍住自己的怪阿姨心态，告诉自己这个少年其实只比她小三岁而已，这才克制住了没有在顾流深那张精灵一般玲珑剔透的小脸上蹂躏一番。
情不自禁地对前面开车的夏均开口感叹：“唉，当年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弟弟，你肯定会被我彻底堵在老妈的肚子里面，不用出来了。”
夏均：“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
夏然的空间在上一次升级扩大之后，多了一整片山峦和湖泊，里面的动植物物种也更加丰富，有很多都是地球上根本没有的。所以这之后夏然就给团子布置了任务，弄清这些动植物都有什么功效，说不定还有能像碧血树一样起到那么大作用的物种。
团子是空间的守护灵兽，但是空间在夏然进来之前一直是那种巴掌大的状态，这些山峦湖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它现在对很多动植物都没了印象，只能凭着它作为守护灵兽脑子里存下的空间信息，一个一个地再去查找研究。
夏然之前一直在忙，现在总算有了空闲进空间好好逛一逛。空间里的温度恒定在室温左右，微风习习，既没有刺眼的阳光也没有湿冷的阴霾。苍莽墨绿的森林绵延起伏，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洒了无数的碎银，田野上开遍灿烂纷繁的野花，鸟语花香隐隐从远处传来。
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荒凉，大片大片的土地因为植被的枯萎死亡，都光秃秃地裸露了出来，龟裂干涸，满目疮痍。也只有在这个空间里面，才能再看到末世之前生机勃勃的自然界景象，找回一点熟悉的昔日记忆。
但是，这个空间里景色再美条件再好，对夏然来说始终就只是一个储存物资的地方，她从来就没有动过在里面生活的念头，甚至连待在里面的时间都很少。
因为，这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进来。如果她要抛弃所有在末世中苦苦挣扎生存的亲友和爱人，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这个安全舒适的地方，那么她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无论多么荒凉，多么危险，多么血腥混乱，外面的这个末世才是她真正有归宿感的地方，才是她所眷恋的世界。因为她深爱的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夏然在森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团子。团子正在嘿哧嘿哧地卖力将树上结的一种紫色果实往下搬，一看见夏然进来，激动地从树梢扑到她的脸上，抱着她的鼻子，把小爪子上一颗紫色果实往她嘴里塞：“主银主银！尝尝这个！伦家刚刚找到的，味道可好了！”
夏然咬了一口，这果实的口感不像是水果，倒像是黑巧克力一般，香浓细腻，入口即化，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和淡淡的微苦味，的确是很独特。
“对了，我之前让你了解一下空间里出现的动植物新种类，有没有成果出来了？”
“有啊！伦家把它们一个个都尝了一遍！”团子献宝似地捧出一大堆的果实种仁根茎之类，“这些是最好吃的！”
夏然：“……”
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团子一番，动植物的作用不仅仅是体现在吃上面之后，夏然这才揉着眉心出了空间，森森地感觉不能指望这货来开发空间的潜在价值，还是得靠自己……
……
第一个白天队伍走了五百多公里，到晚上快要天黑的时候，夏然就让车队停下来准备休息。因为晚上是各种丧尸动物和变异动物的活跃时间，车队打开车灯容易吸引丧尸，不打开黑灯瞎火的又容易出事故。与其冒着比白天大得多的风险连夜赶路，还不如干脆停下来过夜，养足精神明天再上路。
队伍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原本应该挺繁华的小城镇。现在随着丧尸等级的提高，它们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变得越来越强，有一点点动静就能够引起它们的注意，所以往往容易形成大规模的丧尸潮，集体到处移动，还停留在城镇上漫无目的晃荡的丧尸倒是很少。
一般寻找过夜的地方，首要原则是交通方便，一出现危险可以立刻逃离，其次是视野要开阔，便于瞭望周围的情况。但是如果要生火的话，为避免火光引来大批丧尸，最好则是要在有遮挡的建筑物里面生火。
这次的队伍规模比较大，夏然找的是一个位于城镇高处的中学，让车队停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众人则住在一楼的教室里面。
末世来临的时候是九月，中学还在上课，不过学校里没看到多少尸体血迹，可能是这里的丧尸病毒爆发得比较晚，师生们提前得到消息，立刻就撤离了。走进教室里面，一张张课桌上堆满了课本、试卷、习题册之类，落满了灰尘。前面的黑板上写着还未完成的化学方程式，后面的黑板上画着笔迹已经模糊的黑板报，门口的地上还歪着一把扫把。
“好怀念啊。”夏然感叹了一声。这间教室的格局和布置，跟她高中时候就读的班级很像，在外面最后一缕昏黄暮光的映照下，仿佛时光错乱倒流，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怀旧感觉。
夏均和林涵之跟她最有同感。其实末世来临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半年前他们还在上大学，但现在再看到这样的学校和教室，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本来还想满怀感慨地坐下来，凭吊一下一去不复返的岁月，缅怀一下明媚而忧伤的青春，结果夏然的下一句话就是：“把这些课桌拆了烧篝火吧，书也正好可以拿来引火，我们自己带来的燃料能省则省。”
众人：“……”敢不敢再现实一点！
于是他们的青春岁月就全部都被拆了烧火了。一间教室里容纳不下整支队伍的五十几个人，就分到了一条走廊的四个教室里面，一部分队员们开始生火烧水做晚饭，另一部分人则是负责先清理一下这个中学，把还在学校里的丧尸剿灭干净，这样才能安心在里面过夜，不至于睡到半夜的时候被突袭。
“这个中学里总共有十二只丧尸。”林涵之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用生命体感知异能探测了一下中学里的情况，“五只初级，三只二级，三只三级，还有一只是四级的。”
“还挺棘手。”夏然斟酌一下，安排了二十四位队员出来，两人一组分头去剿灭这些丧尸。那只实力最高的四级丧尸，则是留给她自己了，另外还有个夏均作为她的照应。
林涵之感知出来的那只四级丧尸的位置，离教学楼距离有点远，从方位上来看，貌似是在教学楼后面的文体楼二层。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才在夕阳余晖下还显得十分怀旧的学校，现在渐渐弥漫起了一种阴森的气氛。夏然和夏均走到文体楼下面，打开手电，往敞开的大门口照去，里面一片黑魆魆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上楼看看。”夏然自从风异能升到三级，可以自由地飞行之后，就不喜欢走平凡人类的寻常路，直接从地面飞到二楼，从窗户落了进去。
被撇在下面的夏均：“……”等等！带上我啊！这黑漆漆的楼梯这么恐怖，你居然故意让我一个人走！
上面夏然的声音悠哉悠哉响起来：“快点跟上，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了。”
夏均咬牙心一横，以最快的速度一阵风般冲上了楼梯，没想到的是，刚刚转过楼梯中间的拐角，眼前的黑暗中赫然出现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形白影，他险些就一头撞了上去！
“鬼啊！——”
夏均猝不及防，被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个人形白影慢悠悠地飘过来，他举起手电一照，这才发现是一件被气流悬在半空中的女式白色风衣。
夏然在二楼上面笑得前仰后合：“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白费我以前带你去了那么多次鬼屋。”
夏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小时候起夏然就喜欢装鬼吓他，无论他长到多少岁都照样奏效。在末世里锻炼了这么久，看见再狰狞恶心的丧尸时他都不会害怕，但那些神秘未知的东西，带给人的恐惧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给我等着……”夏均咬牙切齿地一把扯下那件白色风衣，“我就不信没有你不怕的东西……”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片静悄悄的文体楼中，突然飘来了一阵缓慢而生涩的钢琴声。
“叮……叮……咚……咚……”
这钢琴声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飘出来的，像是一个不会弹琴的人，机械地用一根手指在琴键上缓缓地敲击而出。但是多听几个音符，就可以勉强分辩出来，那是一段钢琴名曲《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一片黑暗的夜里，空无一人的文体楼，一个音一个音弹奏出来，缓慢得诡异的钢琴曲……《蓝色多瑙河》本来是一首轻快明朗的优美曲子，但是现在听上去，只觉得充满了说不出的森森鬼气，令人毛骨悚然。
夏然和夏均两人全身的寒毛瞬间全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冒，背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夏然的神经比较强大，立刻从空间中再取出一支强光手电，照向了钢琴声飘来的方向。
那边是文体楼二层的走廊另一端，刚才他们在楼下看上去，上面就是一片漆黑，绝对没有亮光。而且林涵之的生命体感知异能不会出错，并没有感觉到这学校里面除了他们这支队伍以外，还有别的活人。
但是，这钢琴声分明是有曲调的，而且是刚刚才突然响起，并非钢琴被什么动物不小心碰到之类所发出的乱音，或者电子设备中播放出来的音乐，肯定是有人在弹奏它。
或者说……不是“人”在弹奏它。
上京基地附近因为经常有进行清理，所以还算太平，队伍早上走得十分顺利。等到下午已经离开上京市三百多公里的时候，就开始时不时地遇到大批的丧尸群，行进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这几个月时间，外面的丧尸已经从三级又进化到了四级，不过好在四级丧尸的数量还很少。四级丧尸和三级比起来，没有太大的突变，只是变异更大，力量速度也更强了。夏然在上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碰到过两只四级丧尸，若是单论力量的话，双重三级异能的她只能勉勉强强跟这两只丧尸打个平手，能杀死它们完全是因为她有思维和智慧。
尽管人类在不断地强大，但周围的环境也在一天天变得更加恶劣，他们的生存仍然充满了严峻的挑战。
夏然最不放心的就是队伍中最弱的顾流深，这个小孩子一样的少年也特别喜欢粘着夏然，她便让顾流深和夏均跟自己一辆越野车，她和夏均轮流开车。另外一辆越野车上是林涵之、龙蓁蓁、徐天成和叶纱四个人，为霓小队人数多，坐了那辆大巴车，三千小队则是开另外三辆车。
不开车的时候没事可做，顾流深就一直拉着夏然玩这个玩那个的。他现在貌似迷上了数学，会让夏然随口报一个十位以上的数字给他，然后他心算开这个数字的三次方四次方五次方……
“然姐姐。”顾流深把手上写满了长长几串数字的纸张递给夏然，“我算得对不对？”
夏然怎么可能知道他开的对不对，找出一个计算器来一算，二次方一个数字不差，三次方一个数字不差，四次方一个数字不差……一直按到开七次方的时候，啪，计算器接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运算，屏幕上面一片空白，罢工了。
夏然：“……”没法跟他愉快地玩耍了！让她这种数学白痴情何以堪？
“咳咳……”为了不感受到来自于这个世界的深深恶意，只有哄着顾流深别再打击她了，“……流深，我们晚上的休息时间可能会比较短，现在在车上也没有其他事情，你先睡个午觉好不好？”
“好。”顾流深在夏然这里一向特别听话，立刻就乖乖地挪过来，跟一只超大型泰迪犬一样，把自己整只窝到了夏然的怀里，蹭啊蹭地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夏然被萌得不要不要的，强忍住自己的怪阿姨心态，告诉自己这个少年其实只比她小三岁而已，这才克制住了没有在顾流深那张精灵一般玲珑剔透的小脸上蹂躏一番。
情不自禁地对前面开车的夏均开口感叹：“唉，当年要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弟弟，你肯定会被我彻底堵在老妈的肚子里面，不用出来了。”
夏均：“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
夏然的空间在上一次升级扩大之后，多了一整片山峦和湖泊，里面的动植物物种也更加丰富，有很多都是地球上根本没有的。所以这之后夏然就给团子布置了任务，弄清这些动植物都有什么功效，说不定还有能像碧血树一样起到那么大作用的物种。
团子是空间的守护灵兽，但是空间在夏然进来之前一直是那种巴掌大的状态，这些山峦湖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它现在对很多动植物都没了印象，只能凭着它作为守护灵兽脑子里存下的空间信息，一个一个地再去查找研究。
夏然之前一直在忙，现在总算有了空闲进空间好好逛一逛。空间里的温度恒定在室温左右，微风习习，既没有刺眼的阳光也没有湿冷的阴霾。苍莽墨绿的森林绵延起伏，波光粼粼的湖面像是洒了无数的碎银，田野上开遍灿烂纷繁的野花，鸟语花香隐隐从远处传来。
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是一片荒凉，大片大片的土地因为植被的枯萎死亡，都光秃秃地裸露了出来，龟裂干涸，满目疮痍。也只有在这个空间里面，才能再看到末世之前生机勃勃的自然界景象，找回一点熟悉的昔日记忆。
但是，这个空间里景色再美条件再好，对夏然来说始终就只是一个储存物资的地方，她从来就没有动过在里面生活的念头，甚至连待在里面的时间都很少。
因为，这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进来。如果她要抛弃所有在末世中苦苦挣扎生存的亲友和爱人，像缩头乌龟一样躲进这个安全舒适的地方，那么她跟死了也没有什么两样。
无论多么荒凉，多么危险，多么血腥混乱，外面的这个末世才是她真正有归宿感的地方，才是她所眷恋的世界。因为她深爱的所有人，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夏然在森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上找到了团子。团子正在嘿哧嘿哧地卖力将树上结的一种紫色果实往下搬，一看见夏然进来，激动地从树梢扑到她的脸上，抱着她的鼻子，把小爪子上一颗紫色果实往她嘴里塞：“主银主银！尝尝这个！伦家刚刚找到的，味道可好了！”
夏然咬了一口，这果实的口感不像是水果，倒像是黑巧克力一般，香浓细腻，入口即化，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和淡淡的微苦味，的确是很独特。
“对了，我之前让你了解一下空间里出现的动植物新种类，有没有成果出来了？”
“有啊！伦家把它们一个个都尝了一遍！”团子献宝似地捧出一大堆的果实种仁根茎之类，“这些是最好吃的！”
夏然：“……”
苦口婆心地教育了团子一番，动植物的作用不仅仅是体现在吃上面之后，夏然这才揉着眉心出了空间，森森地感觉不能指望这货来开发空间的潜在价值，还是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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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白天队伍走了五百多公里，到晚上快要天黑的时候，夏然就让车队停下来准备休息。因为晚上是各种丧尸动物和变异动物的活跃时间，车队打开车灯容易吸引丧尸，不打开黑灯瞎火的又容易出事故。与其冒着比白天大得多的风险连夜赶路，还不如干脆停下来过夜，养足精神明天再上路。
队伍停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原本应该挺繁华的小城镇。现在随着丧尸等级的提高，它们的视觉、听觉和嗅觉变得越来越强，有一点点动静就能够引起它们的注意，所以往往容易形成大规模的丧尸潮，集体到处移动，还停留在城镇上漫无目的晃荡的丧尸倒是很少。
一般寻找过夜的地方，首要原则是交通方便，一出现危险可以立刻逃离，其次是视野要开阔，便于瞭望周围的情况。但是如果要生火的话，为避免火光引来大批丧尸，最好则是要在有遮挡的建筑物里面生火。
这次的队伍规模比较大，夏然找的是一个位于城镇高处的中学，让车队停在教学楼前面的广场上，众人则住在一楼的教室里面。
末世来临的时候是九月，中学还在上课，不过学校里没看到多少尸体血迹，可能是这里的丧尸病毒爆发得比较晚，师生们提前得到消息，立刻就撤离了。走进教室里面，一张张课桌上堆满了课本、试卷、习题册之类，落满了灰尘。前面的黑板上写着还未完成的化学方程式，后面的黑板上画着笔迹已经模糊的黑板报，门口的地上还歪着一把扫把。
“好怀念啊。”夏然感叹了一声。这间教室的格局和布置，跟她高中时候就读的班级很像，在外面最后一缕昏黄暮光的映照下，仿佛时光错乱倒流，让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怀旧感觉。
夏均和林涵之跟她最有同感。其实末世来临也不过半年的时间，半年前他们还在上大学，但现在再看到这样的学校和教室，好像都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本来还想满怀感慨地坐下来，凭吊一下一去不复返的岁月，缅怀一下明媚而忧伤的青春，结果夏然的下一句话就是：“把这些课桌拆了烧篝火吧，书也正好可以拿来引火，我们自己带来的燃料能省则省。”
众人：“……”敢不敢再现实一点！
于是他们的青春岁月就全部都被拆了烧火了。一间教室里容纳不下整支队伍的五十几个人，就分到了一条走廊的四个教室里面，一部分队员们开始生火烧水做晚饭，另一部分人则是负责先清理一下这个中学，把还在学校里的丧尸剿灭干净，这样才能安心在里面过夜，不至于睡到半夜的时候被突袭。
“这个中学里总共有十二只丧尸。”林涵之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用生命体感知异能探测了一下中学里的情况，“五只初级，三只二级，三只三级，还有一只是四级的。”
“还挺棘手。”夏然斟酌一下，安排了二十四位队员出来，两人一组分头去剿灭这些丧尸。那只实力最高的四级丧尸，则是留给她自己了，另外还有个夏均作为她的照应。
林涵之感知出来的那只四级丧尸的位置，离教学楼距离有点远，从方位上来看，貌似是在教学楼后面的文体楼二层。
这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刚才在夕阳余晖下还显得十分怀旧的学校，现在渐渐弥漫起了一种阴森的气氛。夏然和夏均走到文体楼下面，打开手电，往敞开的大门口照去，里面一片黑魆魆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动静。
“上楼看看。”夏然自从风异能升到三级，可以自由地飞行之后，就不喜欢走平凡人类的寻常路，直接从地面飞到二楼，从窗户落了进去。
被撇在下面的夏均：“……”等等！带上我啊！这黑漆漆的楼梯这么恐怖，你居然故意让我一个人走！
上面夏然的声音悠哉悠哉响起来：“快点跟上，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撇在这里了。”
夏均咬牙心一横，以最快的速度一阵风般冲上了楼梯，没想到的是，刚刚转过楼梯中间的拐角，眼前的黑暗中赫然出现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人形白影，他险些就一头撞了上去！
“鬼啊！——”
夏均猝不及防，被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那个人形白影慢悠悠地飘过来，他举起手电一照，这才发现是一件被气流悬在半空中的女式白色风衣。
夏然在二楼上面笑得前仰后合：“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啊，白费我以前带你去了那么多次鬼屋。”
夏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从小时候起夏然就喜欢装鬼吓他，无论他长到多少岁都照样奏效。在末世里锻炼了这么久，看见再狰狞恶心的丧尸时他都不会害怕，但那些神秘未知的东西，带给人的恐惧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给我等着……”夏均咬牙切齿地一把扯下那件白色风衣，“我就不信没有你不怕的东西……”
他话音还没落下，一片静悄悄的文体楼中，突然飘来了一阵缓慢而生涩的钢琴声。
“叮……叮……咚……咚……”
这钢琴声是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飘出来的，像是一个不会弹琴的人，机械地用一根手指在琴键上缓缓地敲击而出。但是多听几个音符，就可以勉强分辩出来，那是一段钢琴名曲《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一片黑暗的夜里，空无一人的文体楼，一个音一个音弹奏出来，缓慢得诡异的钢琴曲……《蓝色多瑙河》本来是一首轻快明朗的优美曲子，但是现在听上去，只觉得充满了说不出的森森鬼气，令人毛骨悚然。
夏然和夏均两人全身的寒毛瞬间全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一层一层地往外冒，背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夏然的神经比较强大，立刻从空间中再取出一支强光手电，照向了钢琴声飘来的方向。
那边是文体楼二层的走廊另一端，刚才他们在楼下看上去，上面就是一片漆黑，绝对没有亮光。而且林涵之的生命体感知异能不会出错，并没有感觉到这学校里面除了他们这支队伍以外，还有别的活人。
但是，这钢琴声分明是有曲调的，而且是刚刚才突然响起，并非钢琴被什么动物不小心碰到之类所发出的乱音，或者电子设备中播放出来的音乐，肯定是有人在弹奏它。
或者说……不是“人”在弹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