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塌过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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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程远走在随时面临死亡的路上,我看着他的背影,我是骄傲的,因为……

    这就是我的程远。

    —*—

    “吱嘎! “慕白一脚踢开了灯塔上的一扇小窗,两只没长眼的蝙蝠差点撞上他帅气的墨镜,得意的进入灯塔的内部,他左手抽出那条死死钉在灯塔的墙缝里的绳索,右手拿着望远镜,俯瞰整个警队的规划。

    “看来,这群家伙还不是那么无用。”他已经注意的到包围圈以外的地方,拖出了一个长长的白色水管,他又按下墨镜上面的按钮,果然,整个地底的污水,都开始渐渐干涸。“好吧,你们在下,我就只能在上了。”

    清晰的透视画面开始不断接近程惜和蓝所在的下水道,他正准备趁着一阵风起,来一招古老的撑杆跳,越到那个下水道铁窗口,不过……他刚想从灯塔下去,就无奈地捂住嘴巴,那个正要走进雷区的人,不正式弗莱亚那小子么?!

    “不是吧……”他连忙联系总部,说:“弗莱亚亲自出马了,还需要我吗?或许,这只是作为程远的弗莱亚的一点家事?”

    “你必须先弗莱亚大人一步下去,躲在暗处也好。不要让弗莱亚大人亲自动手。”罗伊也在监听蓝和弗莱亚大人的对话,单从对话内容来看,这次所谓的绑架,就是一个家族的试探而已。蓝身上的手机是抗干扰的,他们已经在分析部分数据,却无法找出不断发送的手机来源,第七感告诉罗伊,这个制造本次麻烦的程姓家人,此刻,恐怕自己也得开始手忙脚乱了。

    洛坐在控制台前,再次调整画面,说:“弗莱亚大人已经进入无感雷区,还差十步。”

    程远手里拿着手机 ,按照蓝的指示,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爬满荆棘的栅栏口。不远处,在安全距离之外,韩愈抱臂,左手习惯性的开始在右臂上敲击,她盯着程远深稳的步伐轻巧的走出雷区,她记下了每个步骤,等到程远安全到达铁栅栏口的时候,韩愈也走了过去,程非凡一把将她拽至怀里,小声说:“妈……不要过去。”

    “放心吧,我都记下了,不会有事。”韩愈并不了解无感地雷的特性,丁启文见这位孟家的继承人竟然如此无视他两分钟之前的讲解,就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问:“那么孟总,你看二爷,是从哪里开始走得?”

    “那里。”韩愈认真的比划着具体位置,丁启文知道组里也有不少刑警要踏过这雷区试试,就把小石头扔了过去,“都捂住耳朵!”

    “轰隆”一声,忙农活的村民都纷纷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他们这才意识到此地的危险,围观只是看热闹,要是真配上姓名,那可不值得。没多久,大概就十分钟的时间,村民们都解散了,原本吵吵嚷嚷的封锁区域安静下来。

    “他进去了。”韩愈放下双手,看着程远拉开铁栅栏,他下去之前,看了韩愈一眼,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手机,韩愈立即点点头,转身跑到了车上,拿起监控员的耳机,说:“接入吧,我想听听这个蓝到底要知道什么!”

    —&—卷轴界—&—

    “啪”的一声,程素然愤怒的把一个好看的茶碗扔到了贴满花瓣墙纸的墙壁上,她对着手机说:“我说得话,什么时候不算话过。只要得到问题的答案,我……任你玩。”

    手机那头的人带着阴沉的笑声,轻柔的说:“宝贝儿,玩够了,你还是得回法国。祝你玩得愉快。”

    相比较那人无所谓的态度,更令程素然觉得难以忍受的是,那人比当初最后一次见到还要轻浮。她摇摇头,继续认真的听着手中的另一部手机,在回声颇大的地下道里,她听见了“嗑噔”“嗑噔”的脚步声,程远,已经下去了。

    “唔噢!”慕白拍拍身上的泥路和灰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就在他纠结于是不是要挖了地道的时候,他在灯塔底层发现了直通这个高台的地方,此刻,他就窝在满是杂草的小圆铁窗里,正巧对着程惜。

    “嗤嗞——”冯秋白在下水道里迷了一会儿路,终于在污水全部抽空之后,找到了那个悬在半空中的高台,他仰起头,看向台上,脚步声在安静的下水道里十万倍放大,他只好不再走动,试着爬到稍高的地方,差点从两米高的旧水管摔下来!“呼——”他仰着头,恰巧和到处乱看的程惜对上视线,冯秋白连忙对他笑了笑,又是“轰隆”一声,外面的地雷又爆了两颗,地下震动了几分,他硬是抱着水管,没有滑下去。

    程惜盯了一会儿,就收回视线,看向站在距离自己五十步远的二叔,他也想像冯老师那样毫无畏惧的微笑,可他发现,见到二叔,看到二叔的眼睛看向自己时,自己的鼻子酸了,眼睛酸了,心也酸了……硬是忍住泪水,扁嘴看着终于赶来的二叔。

    躲在甬道里的慕白那个恨呐,心疼那些价格不菲的无感地雷。他看向程惜那个小鬼,发现他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从高台下的什么地方立即收回视线,“难道……警方的人这么快就到了?……你们对付不了蓝的,慢点来,给你们领个功劳。”反正暂时是双方的和平对话时间,他闲着没事,就用全钢手套,开始掰掉这个小铁窗的那些螺丝。

    —&—卷轴界—&—

    程宅。

    阮香玉跪在祠堂里,凝神静气的香氛让她原本不安的心平静下去,她看向程宏的灵位,双手合十,刚才接了肖礼打过来的电话后,她心头是百感交集,没想到现在还有人揪着这事情不放,她说:“宏儿,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阿远。”

    福伯站在门槛外,心也跟着飞到了很多年前,大少爷还在程宅的时候。

    程宏和程远的兄弟感情,福伯是从小看到大的。他知道程宏的那场车祸,至今在家族人的心中,都和程远有关系,毕竟当时在场的人是程远,程宏死前和程远说过些什么,没人知道,程远也从来没说过。但也许,那场让整个程家彻底颠覆的车祸来得太过突然,程宏根本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葬身在爆炸的跑车里。当时程远也炸伤了胸口和手臂,一连两个月,行动都不太便利。

    对于那场车祸,没人愿意提起来。福伯更是不愿意回忆起,哪怕只是一个早就在岁月中变得黑白的表情,他和范妈一样,希望活着的孩子们能好好活着,这年头死在车祸上的人太多。

    里面阮香玉仍在闭眼祈祷,范妈也从前院走过来,她看向福伯,说:“叶小姐来了,说是……”

    “我知道了。别打扰老夫人。”福伯走到客厅里,叶锦是拉着程锦声一块过来,她使劲拍了他的肩膀两下,痛心的说:“问过了,不是这小子。这又是谁啊,传得满城风雨的,又是要揭当年的事情啊?”

    程锦声耸耸肩,他摇头道:“当年的事情,揭开就揭开,何必总是遮遮掩掩的,引人遐思呢?”

    “你懂什么!自己混黑社会,叫你帮个忙也不行?你锦帮那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

    “现在那地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警察,您想让我怎么样?和警察比实力?”程锦声撇撇嘴㊣(6),他猜始作俑者程素然也没料到最后这事情闹到这么大,连国外的媒体都开始报道。

    在一些常年对程氏虎视眈眈的人眼中,能短暂的支配一下程远的行为,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不少人已经开始买,这次程远是赢,还是输?不过,另外一个更可怕的传闻已经开始了,程惜是程远和韩愈的儿子……

    程锦声啧啧嘴,这程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他吹吹茶叶,说:“叶小姐,你知道吗?这两天夜色和锦绣两家赌场,那个营业额是蹭蹭的向上涨啊,多少人在买程远……”他耸耸肩,这次程家算是被自己人耍了一次,等阮女士回过神,估计又是一番要命的排查。

    工作室内。

    程仲夏捧着一杯黑咖啡,盯着山道上的树影,他的嘴角掠过一道不自觉的阴厉,陈语推门进来,说:“好了,仲夏,我们可以去现场了。刚刚得到警方的批准。……听说,孟回也在那儿。”

    “什么?”程仲夏连忙套上大衣,说:“走吧。程惜出来,肯定想看到更多的家里人呢,孩子肯定是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