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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零 我不准你带走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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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我们要你,好好的。

    —*—

    “……”停尸房的两扇门左右的摇动着,程仲夏就站在门口,入眼的,就是一具又一具蒙上白布的尸体,有得看起来是老人,有得看起来是小孩,全都是冰冷的尸体。

    那些白布,刺得程仲夏眼泪簌簌的流下来。

    他紧紧抱着那个装着dmc得暗色花纹盒子,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连影子也显得那样不堪一击,仿佛只要有人推他一下,他就会立刻倒地不起。程仲夏看着程远抱着韩愈,低声的哭泣,他从来没见过程远哭过,听说程宏的葬礼,程远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

    “我想看看她?”程仲夏走了过去,刚碰到韩愈的手背,就被程远推到一旁,撞在了另外一个尸体上,接连几张床上的尸体全都滚落到地上,还有断手的,断脚的,满脸脓疮的。

    “也许还来得及?程远,也许还来得及,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死的,一定来得及。”程仲夏掏出了消音枪,对着程远的额头,可颤抖的枪口根本对不准得他的脑袋,他好像有些眼花了,惨白的灯光同样照在一脸惨白的韩愈的脸上,她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什么样子来,睫毛安安静静的合上了,长长的黑发,一直拖到了地上,程仲夏揉了揉眼睛,微咸的泪水越揉越多,他越想看清楚韩愈的脸,眼前就被涌出来的泪水全都迷糊住。

    程远低下头,又吻了两下韩愈的唇,低低的说着什么,已经魔怔了。

    “不!不可能!不!”程仲夏的大声的尖叫起来,他又跑到了病床边,“韩愈!韩愈!不可能!不可能!”

    程锦声站在门口,他看到了程远早就被泪水攻占的脸庞,又看到歇斯底里,像个疯子那样在两人旁边,不停的大喊大叫的程仲夏,他的喉咙已经嘶哑了,却还是睁大眼睛,说着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韩愈,不可能!

    他抚住了自己的胸口,靠在门边,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躺在程远怀里的韩愈,像是唱完最后一曲的丑小鸭,也许她的灵魂变成了一只自由自在的白天鹅,她就这么飞走了?

    程非凡走进去,拖着程仲夏出来,程仲夏挣开,拿着枪对准他,“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你们别想骗我,你们都在演戏。韩愈怎么可能会死呢?我一直在她身边,她不会有事的。她就是睡着了,她马上就会醒过来。”

    他又将枪口对准了程远,“你让开!韩愈是我的,我要救她!我可以救她,我一定可以让她活过来!你放开她!放开她!”

    程远没有理会程仲夏,他甚至没有理会任何人,只是在韩愈耳边说着什么悄悄话。

    “你们都是骗子。”程仲夏跪在了地上,他从盒子里熟练的抽出了dmc,拿着酒精棉,又转过头把枪给了程非凡,“你叫程远别动,我给她打一针就没事了,真的,她会很快就醒过来。”

    程非凡攥着那把枪,泪水也跟着涌出来,他大声喊着,妈,妈,妈。

    贾斯汀也在这时候赶到了,他一把抱住程非凡,只见他攥着那把枪的左手剧烈的颤抖着,“别哭,别哭……”他说不哭之时,看到了躺在自己姑父的怀里,似乎已经停止呼吸的韩愈,红颜已经没有了倾国倾城的美丽,剩下的全是繁花落尽的苦楚,他抱着程非凡,心也像是被剖开了一样,说着别哭别哭,自己却也跟着哭了起来。

    “妈,妈,妈……”

    程仲夏熟练又冷静的在韩愈的手臂上擦了擦,正准备扎进去的时候,程锦声拉住了他的手,“这样根本救不了她的。没用的。”

    “你也跟着他们一起骗我,是不是?韩愈怎么可能会死?我要让她长命百岁!不可能!你也在骗我!哥,你也在骗我!”程仲夏一巴掌打在了程锦声的脸上,程锦声没有避开,他侧头,看向赖定发,“赖医生,麻烦过来一下。”

    “什么事?”赖医生哽咽着问。

    “耳朵靠过来。”程锦声对着赖定发的耳朵,仔细询问了一遍什么,与此同时,他伸手,摸了一下韩愈的手腕,感觉着那似乎已经停下来的脉搏,还有看了一下她嘴唇的颜色。

    “我们缺一种,那种药水现在停产了。”赖定发想了想,“斋藤以前研究dmc的时候,也㊣(4)问我们要过这种药水?”

    “这种药水没有,其他三十三种,都有,是么?”程锦声问。

    “是。”

    “按照我刚才给跟你说的那个剂量,全部配好。这位赖医生,麻烦你,给我抽血。”他又靠在赖定荣的耳边,说出了要抽多少量得血液。

    赖定荣脸色一白,但看着程锦声时不时看向韩愈的眼神,他就了然的说:“好,请跟我来。”

    —&—卷轴界—&—

    “呜呜,呜呜,我要妈妈。”程惜被程依依抱在怀里,大哭着吼道,程依依没有哭,她靠在柳恢的怀中,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马上就能见到妈妈了,还有乖乖呢。”程依依安慰着程惜。

    “哥哥说,妈妈……”程惜大声的哭着,坐在车上的福伯和范妈也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程非凡一通电话到家里,就像是那一晚,程远过世一样。福伯擦了两下眼睛,车子一转弯,就到了【荣发诊所】的门外。

    程惜第一个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推开了那些拦路的地痞,哭着大喊道:“妈妈,妈妈,小惜要你!小惜要你!”

    值班护士见到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指了指楼上,“停尸房。”

    “哇啊,妈妈!妈妈!小惜要你!”这哭声气势如虹,简直和刚才楼上传来的嘶哑声如出一辙,赖医生已经命令下来,所有人不准上楼去,护士们聚集在一起,默默的为楼上那位死去的孕妇祈祷。

    “妈妈!妈妈!”程惜跑到了停尸房里,一下子就扑到了韩愈的怀里,“妈妈,妈妈,小惜要你,小惜要你,小惜要你,小惜不要你死,小惜不准你死……”他又看向抱着韩愈的程远,“妈妈,你快看,二叔的鬼魂,他抱着你……妈妈,你走!你走!我不准你带走我妈妈!你走!”

    给读者的话:

    其实这本小说的主题,更多的时候,是亲情、家庭和经营细水流长的爱情。c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