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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真好,我们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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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皇后听了这话,哭声小了点,又叩头道:“陛下,臣妾还有个请求,望陛下成全。”

    “说吧,只要别太过分,朕都答应你。”皇上沉声叹道。

    周皇后哭道:“臣妾身为一国之母自然不好出宫回娘家料理丧事,然而此番一来,周家就真的没人了。岳亭和他父亲的丧事都没有人操办,臣妾想请陛下旨意,让谨妃出宫去料理一下周家的后事,也算是臣妾对死去的父兄有个交代。”

    “好,此事朕准了。”皇上叹道。

    周皇后这才缓缓起身,拿了帕子擦了擦腮边的眼泪,哀怨楚楚的说道:“刚刚是臣妾悲伤过度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你一向是最识大体的,刚发生的这件事情若是换做别人,只怕还不得闹将起来?此乃人之常情,朕不怪你。”皇上按了按周皇后的手,又劝道:“你回去好生歇息吧,可不许悲伤过度熬坏了身子。”

    “谢陛下关心,臣妾告退。”周皇后再次福身。

    “嗯,去吧。”皇上温和的而说到。

    周皇后后退几步转身离去,皇上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周家,这回是真的完了。

    *

    周皇后回到自己的凤阳宫,第一件事情就是差人去请谨妃过来。

    自从周成贞死去谨妃被周皇后关在小佛堂跪经十来天之后,这姐妹两个的关系就一直不怎么好,除了在大事上保持一直,平日里谨妃没事儿极少来凤阳宫了。

    既然是皇后相请,谨妃自然不敢不来,进门后行礼问安后便立在下手等着皇后吩咐。

    周皇后看着谨妃悠然一叹,说道:“刚刚本宫去乾元殿,恰好遇见京兆府尹带着一桩案子来见陛下,事关周家陛下也没瞒着本宫,便把那案子的供词给本宫看过了。”

    谨妃欠了欠身,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就是了,臣妾一切都听皇后娘娘的安排。”

    周皇后看谨妃的样子,惨淡一笑,说道:“你只管跟本宫赌气,就不问问周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谨妃一怔,抬头看着周皇后泛红的眼圈儿心里也是一紧,忙问:“周家发生了什么事?还能有谁……难道是岳亭?”

    “岳亭没了。”周皇后说着,眼泪再次掉了下来,之前她一直嫌弃周成贞父子不成气候,嫌弃他们庶出的身份,嫌弃他们狭窄的眼界儿,恨他们挑不起周家这副重担,然而等这父子俩都死了周家她父亲这一支里再没有一个男丁,才发现,有人和没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是块废物放在那里,也不至于绝了后。

    “姐姐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岳亭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谨妃顿时慌了神,周成贞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周岳亭是她的亲侄子。

    周皇后含泪把事情跟谨妃说了一遍,又叹道:“现如今家里出了这等事情肯定都乱套了。本宫刚跟陛下请了圣旨,让你出宫几天回去料理家事。岳亭的母亲是个软弱之人,你回去要把家里的事情顶起来,明白吗?”

    谨妃此时已经哭成了泪人,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连连点头。

    周皇后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便吩咐自己跟前的宫女:“你们好生把谨妃送回她的宫里去再替她打点一下出宫的东西。需要什么尽管来本宫的库房里取。”

    谨妃被送回醉春宫收拾东西准备出宫,别人倒还罢了,赵湄听见这事儿是一定要跟着去的,谨妃此时一心为娘家侄儿的事情伤心悲痛,哪有心思管女儿,也变随口答应了。

    谨妃在周皇后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出了皇宫她就是皇妃,在臣子们的眼里身份极其尊贵走到哪儿都得是呼啦啦跪倒一片的主儿。皇妃归省的事情并不少见,像德妃,贤妃便时常有悄悄出宫回娘家的事情,只要皇上不说什么,大家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做不知道。

    然而这回谨妃回周家却不一样,那是奉旨回娘家料理丧事的,周家嫡系虽然没有了,庶出的周成贞以及儿子抽岳亭也没了,但家族仍在。

    谨妃归省,周家远支旁系整个家族都被震惊,一个个原本抱着旁观的心态这会儿也不好旁观了,由族长出面料理迎接皇妃的事宜,帮着周成贞的夫人把周成贞父子俩的丧事操办起来。

    其实这也是周皇后的意思,她就是想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瞧瞧,周家只要她这个皇后还在,就永远不会没人。只要她愿意,在远支旁系里面随时可以过继一个侄子过来直接继承嫡系的家业。想看周家从此灭绝无人?做梦!

    睿王府,修远堂,安然静谧,博山绘彩香炉里焚着上好的白檀香。

    宋嬷嬷把两个小祖宗应进门来,赶紧的奉上两碗汤:睿王爷的是驱寒汤,容世子的是压惊安神汤——据说世子爷亲眼看见那周岳亭碰死的场景,怕是要吓坏了,晚上可别做噩梦。宋嬷嬷地双手奉上安神汤的时候如是说。

    容昭皱着眉头接过来闻了闻这安神汤的味道还勉强能接受,遂眼睛一闭心一横,咕咚咕咚的喝下去之后,一抬手安神汤的汤碗撩回小几上,全然不顾汤碗原地打颤,只随手拿起帕子嫌弃的擦了擦嘴巴又丢到一旁,扁了扁嘴巴老大不乐意的说道:“人家肃王跑去京兆府是去接儿子去了,睿王爷您去干嘛了?难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回来?”

    “我就是去看看,怕你吃亏。”赵沐淡淡的笑了笑,把安神汤的汤碗轻轻地放回宋嬷嬷端着的托盘里,又拿起茶盏来漱口后,方安然的补上一句:“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大老远的跑一趟,不但没赚着好儿,反而落埋怨。这回来的一路上就没给人好脸色,你这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老子一直都这样。”容昭斜了赵沐一样,那神色极其傲慢无礼。

    宋嬷嬷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王爷,却见赵沐一脸淡然的坐在那里好像没听见一样,一时心里又万分感慨,原来王爷还是挺好脾气的,只是看对谁。

    赵沐发现了宋嬷嬷的偷偷地看自己,便淡淡的说道:“这里没什么事儿了,嬷嬷你下去歇着吧。”

    “嗳,老奴就在外面守着,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喊一声。”宋嬷嬷福了福身,又朝着容昭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我怎么觉得宋嬷嬷的神色怪怪的?”容昭纳闷的问。

    “有吗?”赵沐轻笑反问。

    “你没觉得?”容昭心想不可能啊,那么明显的神色赵沐会没看见?

    “没有。”赵沐轻轻摇头,看容昭一脸的纠结,又问:“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她那眼神……就差把那俩大字写在脸上了。”容昭冷笑道。

    “什么字?”赵沐笑问。

    “奸情。”容昭咬牙道,“她那眼神里分明就是再说咱们俩有奸情!”

    赵沐失笑,反问:“有吗?”

    “你们都有病吧。”容昭忽然发现自己被耍了,赵沐这混蛋心里明镜儿似的,那个宋婆子跟了他那么久,两个人配合的天衣无缝什么事儿能瞒不过彼此?这会儿分明是在这儿装大尾巴狼!

    赵沐遭到一个史无前例的大白眼并不生气,反而前倾了身子凑近了容昭,一脸正经的问:“容昭,今天的事情你害怕了吗?”

    容昭一怔,然后斜了赵沐一眼,不悦的说道:“有什么好怕的?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是你内疚了。”赵沐轻声说道。

    容昭这回没有反驳他的话,一时沉默了。

    “如果你不内疚的话,是不会心甘情愿跟着徐坚去京兆府做什么笔录的。你应该知道这样做会留下不少的麻烦,会被肃王那边缠上,也会被周家缠上,一个徐坚不足以为你开脱,甚至……徐坚也是有意把你卷进来才一定要拉上你。而你如果不想去,当时那种情况他们谁都不能勉强你,我相信你有很多办法不去。”赵沐看着容昭的眼睛,低声问:“为什么?”

    容昭缓缓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屋顶,喃喃的说道:“周岳亭跟我无冤无仇,我花钱买通花月楼的姑娘在他耳边挑拨是非不过是想让他去找赵润或者赵海闹一闹,好从中找出他们的破绽而已。却没想到他真的会死。”

    “周岳亭也不是那么直白简单的人,我一直在想他忽然真的发疯撞墙,肯定另有原因,绝不是你叫两个"ji nv"挑唆两句就能成的。你还是不要想太多。”赵沐劝道。

    容昭轻声冷笑:“你也太小看人了。”

    “怎么讲?”赵沐笑问。

    “从小到大,老爹不疼,二娘毒害,兄弟之间互相倾压轧,连生我的亲娘都对我下药!”容昭说着,狭长的桃花眼波光一转,轻笑道:“老子千方百计活到今天目的就是报复天下的!内疚?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毛头小子自己撞死了跟老子有一根毛的关系吗?老子用得着内疚?”

    赵沐看着容昭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无赖笑容,轻轻点头,说道:“很好。”

    “好什么?哪儿好?有什么好?”容昭翻了个白眼,又百无聊赖的靠在枕上。

    赵沐看着他美好的侧颜和修长白皙的脖颈,轻声说道:“什么都好,哪儿都好,一切都好。”

    “容惜。”赵沐轻声叫道。

    容昭身子一颤,猛地坐直了身子盯着赵沐,咬牙道:“你又犯什么神经病?能好好说话不?”

    “没事,这间屋子周围不会有人偷听。”赵沐坦然笑道,“我叫你的真名是想跟你说几句极其重要的话,这些话我只想跟容惜说,而不是容昭。”

    容昭盯着赵沐看了半晌,冷声笑道:“你别说得这么瘆人,容惜跟你没有半根毛的关系,你的话还是别说了。”

    “你确定?”赵沐轻笑道,“后天是三月初三,顾姑娘的桃花涧之约给我们送了两分请柬来,一份你的,一份我的。我知道萧珩,萧珣和萧云欣都会去,谢家兄妹也会去,这场看上去是我们几家姻亲表兄妹之间的私人小聚,但实际上也是各方势力纠缠盘结的表现。顾家允许顾明轩把请柬给你,就表明了他们的态度。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什么态度?”容昭纳闷的问。

    赵沐无奈的笑看着容昭:“你装什么傻?你该不会以为顾明轩的请柬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吧?若非顾家人的默许,你怎么可能拿到明轩姑娘的请柬?”

    “不是因为我是萧尚书的学生么?”容昭疑惑的问。

    “舅父的嫡系门生算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哪一个能有你这样的殊荣?”赵沐心想看来这傻瓜是真的没领会顾家和顾明轩的意思,于是叹了口气给他挑明:“顾家有意把明轩许给你做妻子,你觉得这事儿你能应吗?”

    “我……”容昭想说我怎么不能应,可转念一想顾明轩不是萧云欣,那么好的姑娘自己怎么能随便祸害呢?若是应了再悔婚,这姑娘的一辈子就毁了,若是不悔婚,难道还真的让人家一个好姑娘跟自己这个不男不女之人过一辈子?这也太坑了——不对,这种事儿坑别人还能接受,不能坑顾明轩。

    “容惜,你刚刚说,你千方百计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报复天下的。”赵沐叹了口气转了话题,看着容昭的眼睛说道:“你可知道,我与你一样,从小也是活在阴谋算计之中?我与你一样如履薄冰活到现在,就在年前也同样差点死的不明不白。你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我一直压在心底不敢说的,今天听你说出来——真好,我们经历相似,目标一致,不如一起吧?”

    “经历相似?”容昭反问。

    赵沐轻轻点头。

    “目标一致?”容昭又问。

    赵沐再次点头。

    “一起?”容昭问完之后先笑了。

    “好不好?”赵沐眨了眨眼睛,竭力掩饰着心底的忐忑。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容昭再次反问。

    “以容惜的身份跟我在一起。不要装傻,你应该已经听明白了我说的话。”赵沐缓缓地凑过来盯着容昭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容昭似是被他如火的目光灼伤一样猛地后退了半尺,见鬼一样转过身去,闷声说道:“不好。”

    “你怕什么?”赵沐隔着小几伸手扣住容昭的肩膀把他拽回来,“你躲什么?”

    容昭顿时火了,一把推开赵沐的手,没好气的说道:“老子怕什么?你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我?老子是不想!老子一个人挺好的,不想跟谁一起。”

    “你分明是怕了。”赵沐轻笑着舒展了自己的手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懒懒的看着屋顶,“没关系,明天一早我进宫之前你想明白了就行。一些事情我得跟我母妃通个气儿。”

    容昭一听说赵沐要跟德妃通气儿,心里更加着急,蹭的一下从榻上跳下去,皱眉道:“你要跟你母妃说什么我不管,但请你尊重我的*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否则……”

    “否则怎样?”赵沐微笑着反问。

    “否则,我叫你生不如死。”容昭咬了咬牙,看赵沐笑眯眯的似乎没把自己的威胁放在心上,便加重了口气说道,“你别以为我解了你身体里的九连环之毒你就安全了,我能解毒,也能下毒。你最好遵守承诺,否则我一定会叫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看着张牙舞爪的容昭,赵沐一是心情大好,遂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

    “哼!”容昭看着赵沐那副欠揍的淡定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宋嬷嬷期初听见两个人好好地说话,后来容昭居然恼了,因为门板厚实隔音,她隐约只听见里面说话的口气不好,听不清楚是为什么争吵,于是下意识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却冷不防门扇被容昭从里面拉开,她一个趔趄差点摔进门槛。

    “宋嬷嬷,想听就进去听,在这儿隔着厚厚的门板怎么听得清楚呢?”容昭丢下一句凉薄的嘲讽,大步离去。

    宋嬷嬷看着急匆匆的背影,摇了摇头进门去看赵沐。

    “王爷,容世子怎么了?看上去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没事。”赵沐手里捏着一本书,淡淡的说道。

    宋嬷嬷看着那本被拿反了的书,心想这肯定是有大事儿啊!于是转身去关上房门又回来,倒了一杯热茶给赵沐,体贴的劝道:“王爷,您身子还没养好呢,先别这么用功了,歇歇吧。”

    赵沐低头看见自己拿反了的书,自嘲的笑了笑丢去一旁接过宋嬷嬷的茶。

    宋嬷嬷从旁看着赵沐郁闷的脸色,试探着问:“王爷,您跟宋世子闹别扭了?”

    “一言不合而已,算不上什么别扭。”赵沐淡淡的说道。

    宋嬷嬷又试探着劝道:“要奴才说,世子爷这脾气的确是骄纵了些,不过人还是不坏的。他比王爷小几岁,又救过王爷的命,王爷就让着他几分也就罢了。他耍耍小脾气什么的,您也别往心里去,过两天就好了。”

    赵沐听了这话,一时心里非常感慨,叹道:“你不懂。”

    “奴才这把年纪了,没什么不懂的。在外人看来这事儿是有些不妥,但在奴才看来也没什么。那靖西候戍守西疆战功赫赫是不假,可王爷您乃是人中龙凤,那容世子也不算是委屈了。”宋嬷嬷低声说道。

    赵沐一愣,忽然抬头看着宋嬷嬷,半晌方问:“嬷嬷你说什么?”

    宋嬷嬷被赵沐一看,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她年纪在这儿摆着也没什么扭捏的,因笑道:“王爷难道不是喜欢容世子?”

    赵沐忽然有一种心酸的感觉,就像是在别处受了委屈回到家里听到母亲的一声安慰,莫名其妙就点了头,居然没有反驳。

    “喜欢就喜欢呗,容世子挺好的。”宋嬷嬷笑得很是平静,见赵沐发呆,又补了一句,“奴才瞧着他其实对王爷也挺上心的,就是面子上有些抹不开罢了。王爷比他大几岁,让着他也是应该的。”

    赵沐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跟自己的奶娘谈论什么,因好笑的撇开视线,问道:“嬷嬷,其实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宋嬷嬷还以为是赵沐因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而不好意思,于是转过去小声说道:“王爷也不用跟奴才这儿抹不开脸,其实奴才活了这把年纪什么不明白?人活在这世上,十件事情总有九件事情不能如意,就算王爷这样的人不也是处处都是险礁暗滩?这整天如履薄冰的过日子一点开怀的事儿都没有会把人闷坏的。”

    赵沐一时也难以解释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但什么也不说承认宋嬷嬷的图个一时开怀的话又觉得非常不妥,因蹙了眉尖儿说道:“嬷嬷,我对容昭,不仅仅是图一时之乐。”

    宋嬷嬷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继而又笑了:“奴才知道。”

    “你知道?”赵沐心想你知道的还不少,你还知道什么?

    “前阵子萧姑娘在老奴跟前给容世子脸色看,老奴就看出来了。王爷若非对容世子动了真心,那萧姑娘也不会吃醋吃成那样。”宋嬷嬷笑道。

    赵沐心想原来是这样。

    宋嬷嬷看赵沐不说话,又继续劝道:“不过这事儿奴才得劝劝王爷,不管怎么说,王爷将来是成大事者,萧姑娘是娘娘和萧大人一起给王爷定下来的贤内助,虽然没明说,可这事儿基本上也是板上钉钉了。这一左一右您的好好地权衡,不要让两边起了矛盾才行。”

    赵沐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连刚刚被容昭拒绝的那份郁闷也散光了,忙道:“行了嬷嬷,你说的也够多了。你去忙你的,且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行,王爷自小就是心中有数的,老奴就不多嘴了。”宋嬷嬷答应着,把空了的汤碗茶盏一溜儿都收拾了端了出去。

    *

    第二日赵沐一早起来换了朝服进宫去给德妃请安。临走时又叮嘱宋嬷嬷如果容昭过来问起就告诉他自己进宫去了,如果有机会见到悦妃一定会替他转达问候。

    宋嬷嬷给赵沐整了整斗篷的宫绦和风帽,点头应道:“王爷放心,奴才知道怎么跟容世子说。”

    赵沐又看了一眼蘅院的方向才上了马车。

    自从年前生病到现在,算起来赵沐有三个月没进宫了,也有三个多月没进宫了。

    时隔许久再次穿过那道厚重的宫门穿行在后宫悠长的夹道上,赵沐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德妃早就知道今日儿子会进宫来给自己请安,提前几天就预备了各色点心干果还有南边进贡来的时鲜水果。关雎宫里里外外都让人用心的打扫布置,稍微有些不精神的花卉都被搬走换上好的,连正殿内的帐幔等也都换上了清新的绿色系。

    赵沐进关雎宫的宫门一路看着奇花异草进正殿,便见他的母妃穿着一身湖绿色素面贡缎对襟长襦正端坐在主位的榻席上用心烹制一壶春茶。那一片秋香色百褶裙裾在一侧如新出水面的荷叶一样铺散在洋红色银线绣西番莲花的坐垫上,甚是养眼。

    “好香的茶!”赵沐先叹了一声,然后撩起袍角徐徐叩拜,“儿子不孝,久病在床不能时时来给母亲请安。今日特来请罪。”

    “快起来!”德妃抬头,眉眼带笑朝着赵沐招手,“快来,尝尝母亲新制的春茶。”

    “谢母亲。”赵沐再次叩头之后方站起身来走到德妃身边,又撩起袍角跪坐在德妃身边

    “一场大病,竟让我儿瘦了这么多。”德妃爱怜的摸了摸赵沐的脸颊,悠然叹道“虽然宋氏隔三差五的进宫来跟我说起你的境况,说你已经大好了,只是还不敢太出来走动,然而母亲总是不信。今日见到你瘦是瘦了,然而精神上好,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

    “让母亲担心,实在是儿子的不孝。”赵沐忙伸手去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德妃。

    德妃接过茶盏来却顾不得喝茶,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赵沐,似乎要把儿子的每一根眼睫毛都看到心里去牢牢地记住。

    赵沐轻笑道:“母妃,我身体好了以后会常进宫来看你的。”

    “嗯,这么久没看见你了!母妃心里实在是记挂的很。”

    “儿子知道的,儿子也记挂着母妃,只是……唉!当前的境况儿子还不好太张扬。”

    “母妃明白。”德妃无奈一笑,低声说道:“宋氏跟我说了,说是你跟容昭两个人商量的主意,要韬光养晦,坐山观虎斗。”

    没想到宋嬷嬷会在德妃面前提及容昭,赵沐便低头一笑,没有多说。

    “悦妃那边挺好的,你回去说给容昭那孩子听,他姐姐挺聪明,就是性子有些直爽,眼里容不得沙子。不过还好,她很理智,所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至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皇上的宠爱,一切都不要紧。”德妃说道。

    赵沐忙向德妃躬身道:“儿子替他谢谢母妃了。这些话儿子一定原封不动的说给他听。”

    “随你。”德妃此时此刻眼里心里只有儿子,旁的事情旁的人都得靠边儿站。

    然而赵沐此时却是满腹心事,他喝了一口茶,在心里把要说的话又顺了一遍,才开口说道:“母妃,儿子今天来给您请安,还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说吧。”德妃爱怜的看着儿子,应道。

    “儿子知道二皇兄的婚事定了,接下来父皇和您该操心儿子的事情了。”赵沐说道。

    “嗯。”德妃一听这话笑了,“怎么,你等不及要娶云欣进门了?”

    “母妃,儿子的想法却恰恰相反。”赵沐低声说道。

    “噢?”德妃听了这话倒是愣了,因敛了笑,纳闷的问:“为什么?”

    “因为儿子现在大病初愈需要韬光养晦啊!”赵沐低声笑道。

    “嗯,说的也是。”德妃点了点头,“成家之后就是大人了,现在简王正在风头上跟肃王成对立之势,你是应该比一比锋芒,三足鼎立的局面虽然你不至于吃亏,可当时这种情形……罢了,还是你的身体最要紧。”德妃说着,低低一叹。

    赵沐又给德妃斟了一盏茶,沉吟道:“母妃,儿子不想这么早成亲其实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这回倒是轮到德妃惊讶了。

    “因为儿子不喜欢云欣。”赵沐平静的说道。

    “你说什么?”德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儿子不喜欢云欣,即便要娶妻,也不想娶她。”赵沐鼓了鼓勇气,说道。

    “那你想娶谁?”德妃追问道。

    “……儿子还没想好。”赵沐鼓了鼓勇气,终究是没敢说实话。

    “没想好。”德妃轻轻地舒了一口气,这个答案总比一个不熟悉的人名更好一些,然而也更让她不能相信,“既然没想好,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云欣?”

    “之前并不觉得怎么样,前阵子在舅父家里养病,云欣每每来添乱,便觉得她实在是很不懂事,也不是小孩子了,却一味的任性,没有分寸……”赵沐低声说道。

    德妃叹了口气,皱眉道:“你和云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和你舅父都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云欣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又说不喜欢她?这话说给你舅父听,你舅父会怎么想?”

    “反正话并没有挑明,也没有行婚嫁之礼,云欣真是花信之年,让舅父给云欣另择良配就是了。”赵沐说得理所当然。

    “你说得轻巧!”德妃没好气的瞥了赵沐一眼移开视线,低头生闷气。

    “母妃?难道你真的希望儿子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一辈子鸡飞狗跳的日子?云欣的性子你应该比儿子更了解,她真的不是儿子喜欢的那种姑娘。”赵沐拉了拉德妃的衣袖,哀求道。

    “那你喜欢那种姑娘?你说说看,母妃心里也好有数。”

    一说这事儿赵沐的脸上立刻漾开温和的微笑:“儿子喜欢那种灵气的姑娘,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不呆板,不拘泥,要能帮着儿臣成就大业的。”

    德妃以过来人的目光看着赵沐,无奈的说道:“你明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却不跟母妃说实话。”